2010-07-26



















波赫士

(Jorge Luis Borges, 1899~1986)
‧我從未尋找過什麼主題,我讓主題來尋找我,然後走上大街,或在一個盲人小小的家裡,從一個房間踱到另一個房間。

‧觀點、政治有如過眼雲煙,我個人的觀點時時都在改變。

‧我認為一個人總在死亡。當每一次我們不能有所感受,不能有所發現,只能機械地重複什麼的時刻,也就是死亡的時刻。

‧我感覺自己是在逐漸地失明,所以沒有什麼沮喪的時刻,它像夏日的黃昏一般徐徐降臨。

‧我不覺得自己跟超現實主義、達達主義、意象主義,或其他什麼文學上受人尊敬的蠢論淺說處於同一個時代。

‧我要說不幸是一個作家的多種工具之一,或者用另外一個比喻來說,是多種原材料之一。不幸、孤獨,這一切都應該為作家所用。甚至噩夢也是一種工具。

‧我命中注定要死去,而且必死無疑,只有生命中的少數瞬間能夠在我的體內免於消亡。

‧失敗蘊含著勝利,成功蘊含著災難,而這勝利與災難同樣也是騙人的。

‧我傾向於以寓言和隱喻的方式來思考問題,而非理性的方式,這是我的看家本領。當然我有時也不得不去做一些笨拙的推論,但是我更愛作夢。

‧在許多的經驗中,最令我快樂的是閱讀;還有比閱讀更好的事,就是重讀,深入作品中,去豐富它。我要勸大家少讀些新書,更多地重讀。

‧許多個家鄉總比一個家鄉或一個祖國要好得多。

‧我厭惡政治,我沒有政治頭腦,我有的是美學的頭腦,也許還有哲學的頭腦。我不屬於任何政黨,事實上,我不相信任何政治與國家,也不相信富足與貧困。那些東西都是假象。但是我相信我做為一個好的、壞的或平庸的作家的命運。

‧作家無足輕重,作品才是一切。

‧我只會寫詩,寫故事。我沒有理論,真的,我覺得理論沒什麼用處。

‧友誼有優於愛情之處,因為它不需要任何證明。在愛情的問題上,你老是為了是否被愛而憂心忡忡,你總是處於悲哀、焦慮的狀態,而在友誼中則不必如此。

‧假如我的確是一個詩人,我將認為生命的每時每刻都是美麗的,甚至在某些看起來並不美麗的時刻。但是最終,遺忘會把一切變得美麗。我們的任務和責任,也就是將情感、記憶,甚至包括悲傷往事的回憶也轉變為美。而這個任務的巨大好處,在於我們從不將它完成,我們總是處於完成此一任務的過程之中。

‧善報或惡報,僅只是威脅與誘餌。

‧何謂時間?若無人問我,我知之,若有人問我,我則愚而無所知。

‧一個詩人需要壞詩,否則好詩就寫不出來。只有二流詩人才只寫好詩。

‧我記得愛默生寫過:論爭不能使任何人信服。惠特曼也同樣覺得論爭沒什麼好處。我們也許會信服夜晚的風、空氣和我們抬頭所望見的星星,但是論爭不會使我們信服。

赫塞

(Hermann Hesse, 1877~1962)
‧我所有的作品都是軟弱、痛苦的產品,而不是外行人所想像的,都是在輕鬆、愉快的心情下寫出來的。

‧我們恨一個人時,恨的其實是對方行為中的我們自己。如果不是他的行為反映了我們自己,我們也不可能產生愛惡之心。

‧一個追尋自我的人往往不善於「適應社會」,一個善於適應社會的人卻永遠不能發現自我,但可以獲得高官厚祿。

‧我對於學校教育從無多大的好感,我總是深深懷疑學校教育對一個人的影響究竟有多大。反之,對於美的事物,對於文學、藝術,我卻深信其潛移默化之力,它們對於我個人的影響遠勝於學校教育,不僅塑造了我的個性,並為我開啟了精神世界。

‧千萬別做乖孩子------如果你想做獨立自主的個人。

‧世人所要求於作家的,不是作品和思想,而是他的地址和人,他們可因此而榮耀他,然後把他甩開,可以先給他穿上華服,然後把他脫得精光;可以先欣賞他,然後朝他吐口水。

‧喜愛藝術而不專精的人,雖然在能力、技巧以及方法上不如專家,卻能更自由,更坦率地隨興之所至表達他認為重要的東西,而不必像專家一樣有許多顧慮、野心和抑制。

‧我們永遠不應當追悔過去。逝者已矣,來者可追。

‧一般人性喜盲從,他們總以為大多數人的見解是對的。

‧兩個人坐得愈近,便愈難深交。

‧大致說來,個別的讀者與輿論相比,雖較為沈默,卻遠較聰慧,輿論往往被一群沒有真才實學的知識份子所左右。

‧有一天夜裡我協助一個分娩的婦人,發現最大的痛苦和最大的快樂具有相似的表情。

‧世界上有許多人像狗一樣低賤,或像狐狸一樣狡猾,或像魚一樣容易上鉤,或像蛇一樣陰險無情,然而他們都沒有因此而遇上特別的困難。不少人事業成功,不是由於他的人性,而應歸功於他的獸性。

‧在我的經驗之中,一個人不可能長時間做同一件事而不變得陳腐或落入窠臼。

‧精神病院外面的世界並不比裡面的世界更正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