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-01-22

無題

我曾想袒露心聲,
但從未獲得成功。

我嘗試進行懺悔,

卻無法做到坦誠。

我不相信心理分析,

因為一定會謊話連篇。

我繼續在內心暗藏一條蜷伏的罪惡之蛇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…… Czeslaw Milosz



這幾年身心起起伏伏,總歸在一條生命後期的路子上。究竟是進呢,還是退?自己也不甚明瞭。不過生命中一種閑淡的意趣,卻在這起伏當中維持著主調的位置。有時高亢了一段時間,擺回閑淡,有時則步入消極狀態,不久又給閑淡拉了回來。閑淡的宗教意味給了這些日子以平靜,如僧人或俳家那樣。但我的境界沒那麼高,只是在各種拉拔中取得平衡而已,至於是否真的平衡了,卻不知曉。


我所傾心的米沃什,在八、九十歲的生命末期,仍對自己的一生有嚴格的批判,我一個凡人,何來自恃與得意呢?我對自己犯過的錯(人生的對錯如何評判?)與錯失的機緣(既無所期,何來錯失?),可有任何反省?當然有,而且時常尋求告解。但是在宗教方面未能尋得一席之地的我,最終亦只能自我消散,在閑淡的狀態裡求得舒解。


坐在熟悉的沙發椅上持筆塗抹,是這些年的日常了。也已經忘了自何時起,那些細線條與粗邁的墨色開始交替出現,揉合了想像與現實。夏天有夏天的筆趣,冬天有冬天的流連。小小的本子,像日記一般逐漸堆疊,把寂寞、舒坦和困厄統統融入其中,遠離了語言文字的束縛,在另一個灑潑世界裡自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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