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-09-19

比莉‧哈樂黛

( Billie Holiday, 1915~1959 )
她的一生波折不斷,與個性有關。她像是傳說裡的苦命醜小鴨,在災難籠罩之下找到自己真正的樣貌。她堅持己見,因為這是一個藝術家所知唯一可行的方法---我行我素,直接,絕不允許任何一點端莊優雅來玷污她的歌聲和舞臺表演,因為那代表了布爾喬亞的潔癖,如果一個人決定以行動來證明什麼,發揮自己的才能,這些統統要丟在一邊。

「這個女人從來都不是基督徒,」伊麗沙白‧哈維克(Elizabeth Hardwick)在她1977年的小說《無眠的夜》裡這麼寫著,一直到今日這都是對於這位「奇異的女神」的最佳記載。是什麼讓她如此古怪?嗯,她從不妥協---妥協比較能讓更多人喜歡你。她根本不吃美國大眾對個人事務品頭論足的那一套,也為此吃了不少苦頭。

她像是一份文件,最想記錄的是自己所看到的事實。她把自己的歌喉變成了神話。她說路易士‧阿姆斯壯和貝西‧史密斯影響了她的唱腔。不過在她的早期錄音作品裡,可以聽出她深受伊瑟‧華特斯(Ethel Waters)的影響---在高頻的哀訴聲裡,有著濃濃的自作聰明的味道。有時候,你只能一邊聽一邊憋住不和她一起笑。她嘲弄我們的故作正經。我們的愚蠢和保守的人生,在她嚴酷的眼光之下暴露出來,讓我們知道所謂愛和尊重就像很多東西一樣,只是幻覺。這就是她想說的故事。而她也的確說出來了。

我們可以從她參與過的電影和電視看出來,她知道攝影機的功用。在攝影機前,她以細緻的手法和才智把火焰般的熱情按捺下來。這一位電影明星,挑戰我們是否能一邊看著她的人,還能一邊聽她的歌聲。我們之中一部分的人做到了。一直到今日還繼續在聽。

摘自---《藍調百年之旅》(The Blues)

No comments:

Post a Comment